2000年前后,当政府打算重启IC设计时候,国外巨头对此是不屑一顾的,认为中国又在帮美国培养人才,并对中国进行严格的技术封锁。
在经过10年的成长,龙芯、申威、飞腾取得了长足的进步,海外企业一改过去技术封锁的姿态,主动到大陆寻找代理人,比如IBM来华和江苏省政府合作。
那么,IBM公司来华合资到底有多少诚意?将多少技术转移到中国?中国IC设计产业能复制高铁产业“技术引进——消化吸收——自主创新”的成功模式么?
IBM来华合作部分细节
由于IBM的Power在服务器芯片市场的份额不断被X86侵蚀,为了强化产业联盟和生态,IBM想在中国扶持一个马仔做低端Power服务器芯片,并借助中国政府的政策保护抵抗X86芯片的侵蚀,而IBM继续做高端服务器。
具体操作方式是先有江苏一些企业筹集6亿的资金,成立一家公司。据小道消息称,在筹集资金时就事先约定申请不到核高基项目经费就直接散伙。然后,江苏政府配套6个亿资金,外加其他项目补助累计筹集了不少于20亿资金。其中1-2亿美元购买IBM的知识产权,诸如Power授权、IBM的设计流程、Power8的设计等。
完成技术引进-消化-创新的五大障碍
虽然IBM的power8在技术上的先进性毋庸置疑,但江苏宏芯项目要完成“技术引进——消化吸收——自主创新”的成功模式有5大障碍。
一是IBM有技术保留。一方面是客观上受美国商务部限制,另一方面IBM在主观上诚意还是略显不足。比如POWER 8最有价值的浮点运算方面的技术是不对宏芯开放。
二是Power的软件生态相对贫乏。宏芯仅获得服务器芯片授权,而在服务器领域的生态方面,基本上是X86一家独大的情况,虽然Power现阶段在服务器领域的生态上略强于ARM、MIPS,但是相对于X86的强势地位,Power和ARM、MIPS在服务器领域的生态上都是难兄难弟。受软件生态的限制使其在民用服务器市场很难有所斩获。
三是宏芯的研发队伍缺乏打恶战、硬战的实力和经验。参与宏芯项目的科研队伍有苏州国芯、CETC的某几个研究所以及中科院计算所的部分科研人员,但这些人员缺乏高性能CPU设计经验。拿来打个比方的话,宏芯的科研队伍只参加过打治安战这种低烈度冲突,要直接拉上去打上岗岭的话还需要很多锤炼。而且人员来自多个单位,科研人员磨合,科研力量的整合也非常考验领导能力,并会花去很多时间。
四是专利费用过高,缺乏盈利点。总共筹集了20余亿资金,光购买专利费用就高达1-2亿美元,加上宏芯第一款产品CP1其实就是IBM Power8的马甲,如果严格界定的话是不能进党政军市场的。如果在党政军市场因为自主可控受阻,在民用市场因为软件生态打不开,当核高基和地方政府不再输血后,宏芯很难生存。
五是技术吸收时间过于漫长。要完成从贴牌-仿制-改进-自主创新的过程,即便宏芯的科研队伍非常给力,时间周期至少要5年——按照宏芯给出的PPT,CP1是Power8的马甲,CP2是基于Power8的改进,CP3才是自主创新。而集成电路产业一大特色就是技术进步日新月异,5年之后,宏芯基于Power8的自主创新产品到底能否大幅优于龙芯、申威、飞腾等自主芯片,能否与Intel的X86服务器芯片抗衡都是未知数。
IBM技术的借鉴意义相对有限
由于IBM的设计流程自成一体,很多做法与业界主流做法不兼容,这样大幅提升了自主技术路线IC设计公司借鉴、学习IBM技术后用于提升自主芯片的技术难度,造成自主技术路线的IC设计公司想通过偷师IBM技术提升自身技术水平的难度相对较大。
具体来说,在晶体管级的设计和分析流程上,目前国内主流的设计流程顶级是门级的,局部是晶体管级全定制的;而IBM则恰恰相反,顶级是晶体管级的,局部分模块设计可以用门级的。
在单工艺角设计上,目前国内IC设计单位的通常做法是所有工艺角都要考虑,而且留有很多富余量;而IBM则是照着一个工艺角设计,生产工艺照设计的工艺角来调整。
在设计数据库方面,IBM通过设计数据库管理,把一个设计分成上万个小模块分别优化后,再拼接起来,一个局部的时序优化的修改,其他方面的相关设计者就可以看的一清二楚。如果要设计3G主频以上的芯片,采用该流程是一个备选项。
但是,以龙芯、飞腾和申威来说,根本没有足够的人力物力财力来堆主频,而且也没有把主频提升到3G以上的动力。就以龙芯GS464E的性能来说,只要有2G主频,就能满足党政军PC办公使用了。
因此,IBM转让的很多技术对国内自主技术路线的IC设计公司来说,有的技术要把过去的做法全部推倒重来,有的技术仅仅是好看,在5年内基本上用不着(在PPT中,龙芯3A5000的主频也只有2.5G)。虽然CP2项目启动并投片后,自主芯片还是具有从中学习技术的期待可能性,但远远不能达到技术大飞跃的地步。
结语
有业界人士表示,由于国家投入有限,加上软件生态方面的掣肘,龙芯、申威这些自主路线IC设计公司成长为Intel、ARM这样的巨头的可能性相对较小,也许在特定领域能占有一定市场份额。
中国芯要想发展壮大,必须要有2个条件,一是外商真心实意的传授技术,二是国家持续不断的烧钱。因此,江苏省政府与IBM合作的方式其实不失为一条发展出路。但路漫漫,其修远。
期待宏芯能早日锻炼出队伍,吸收IBM的技术,并走出一条自己的路。即便将来失败了,只要能培养出一批技术尖子和骨干,学习到了相对先进的技术,也就不枉国家对宏芯的扶持。
(关键字:宏芯 IBM IC设计)